弟弟“丢”了
湖南武冈市二中杜君
和往常一样,黄昏的时候,妈妈在厨房里为一家人准备晚饭。
天边的夕阳一点点地往下掉,晚霞也一点一点地暗淡下来。一闻到那股熟悉的饭香味,我便自觉地出门去找弟弟。在小区转了一圈后,并没有发现他,我便欣慰地想,弟弟应该是自己回去了——吃饭时他终于不要人叫了,懂事了呢。
我回到家,妈妈和姐姐已经在吃饭。桌上还搁着一只小碗,已盛好了饭菜,正冒着热气。
“弟弟去哪了?”妈妈在我进门的时候问道。
“他没回来吗?我没看见他,以为他回来了。”
妈妈把目光投向姐姐,姐姐也摇摇头说没看见。妈妈便打电话给小姨,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。挂了电话,妈妈夹菜的手顿了顿,随即拿起手机匆匆出了门。我和姐姐无奈地对视一眼,也只好跟着下楼了。这不让人省心的弟弟,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,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吗?
天又暗了许多。我和姐姐在楼下,看见妈妈一个人回来了。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此时的妈妈虽心急如焚,她行动不便的脚却迈着大而疾的步子,我和姐姐几乎都跟不上了。她朝着停放三轮车的地方走去。到了那里,妈妈趔趄了一下,慌乱地从兜里掏出钥匙,然后上了车,给我们留下一个旋风般的背影。
不知不觉,天空竟下起了毛毛雨。被打湿的地面像一块块模糊的镜子,映照出小区里零星的灯光。平时处变不惊的爸爸也开始四处寻找弟弟,在雨中反反复复地呼喊他的名字,惹得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一些熟悉的人也开始帮我们寻找。寻人的队伍不断扩大,雨始终不紧不慢地下着……
“难不成,是去……去村口摘……摘柚子了?”找遍了整个小区的姐姐气喘吁吁地对我说。
“不会吧?”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我还是和姐姐去了村口。村口的路旁有一棵柚子树,之前我们听到弟弟说想去那树上摘柚子的。他不会真去了吧?要是真去了,还不摔个半死!想到这里,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。我不禁加快了脚步。万幸,黑漆漆的村口附近,并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,但也很不幸,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他。
眼看着附近人家的灯火次第亮起,我和姐姐愣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远处缓缓驶来一辆三轮车。是妈妈的车!我和姐姐连忙跑过去。虽然在意料之中,我却还是吃了一惊——妈妈在哭。我很少见妈妈哭。从记事起,妈妈便像一个男人一样,和爸爸一起出来打工、开厂,和爸爸干一样的重活,还要带孩子、做家务。她动不动就连续上十几个小时的班,有时甚至忙得一整夜都没合眼。若实在是太累了,妈妈也会忍不住抱怨几句,但她从不言放弃,也从不落泪——她只是嘴上说说,心里想想,最后若无其事地笑笑,好像就真的没事了一样。妈妈或许是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,却从不奢求什么,只是笑着说希望我们长大后开个小店,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地生活。我记得妈妈第一次哭,是因为我贪玩摔断了手指。而这一次,是我第二次看见妈妈哭。我分不清她脸上更多的是泪水还是雨水,只看见她哭肿的双眼,看见她用手擦去脸上的水,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,努力控制好情绪,拨打了报警电话……我听到妈妈因焦虑到极点而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带着哭腔。
弟弟最终还是被找回来了(他在一个小朋友家里看电视,看得入了迷)。再次回到客厅时,我看到表情凝重的爸爸,低着头的弟弟,吃着饭的姐姐,眼睛还未消肿的妈妈。我坐到桌前夹起一截玉米塞进嘴里,热乎乎的,香喷喷的。
(指导老师:左亮)
评委点评
李颖(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译注《陶庵梦忆》。曾获“年华文最佳散文奖”、林语堂散文奖、湘江散文奖等)本文情真意切,叙述紧凑,扣人心弦。饭香是母爱,三轮车是母爱,哭肿的眼睛更是母爱。值得赞叹的是,作者取舍得当,重点描述了这个事件中最精彩的“寻找弟弟”这一片段,且由此宕开笔墨,写了母亲为这个家的付出。至于后来弟弟找回来了,文中只是一笔带过。作者似乎深谙此道:少,即是多。此处略写,更能突显文章主旨。周李立(小说家、编辑。出版小说集《透视》《丹青手》《八道门》《欢喜腾》《黑熊怪》等。获汉语文学女评委奖、第十七届百花文学奖等。现为作家出版社编辑)《弟弟“丢”了》写弟弟不见之后全家人的反应,以及家人焦急寻找弟弟一波三折的过程。作者写出了非常状态下妈妈、爸爸、姐姐和“我”各自不同的表现。好在最后弟弟被找到了,但这个结尾显得仓促,让文章有头重脚轻之感。责任编辑: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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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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