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治疗白癜风 http://www.ykhongye.com/m/《文学天空》网刊首发原创优秀作品,是文学双月刊《琴台文艺》及其他杂志的选稿基地,主发青春、情怀、乡土、都市、亲情、留守题材的小说、散文和诗歌类作品。原创声明:作者授权原创首发文学天空,侵权必究。散文之窗:自己虽然有时候可以爬爬格子,但老娘在去年97岁高龄上自然老去已快一周年了,仍然没有看到半个文字。最近,想为老娘留一笔的冲动,就像春天的绿芽天天萌发,于是想到了冻米焦。老娘就是一个朴素的家庭主妇,和千千万万个妇道人家一样,活在她那个年代的使命就是度年度日生儿生女。但是,回望曾经的时光,通过特殊的年货——冻米焦,能发现平淡平常中,老娘还有一抹不一般的色彩。冻米焦是上饶的方言,埠外称之为“冻米糕”或“冻米糖”。我的老家汪家园村,“米焦米焦”就叫得更响。米焦有爆米焦和冻米焦之分。做爆米焦容易也便宜,用糙米都行,只要交给“打炮人”,让其用米炮机摇几下“嘣”一下,“小白胖子”就出来了。做冻米焦就不一样,一要选材,选个大个长的糯米,会比糙米价格翻一番,每市斤在叁毛钱上下。二要选天气,最好是屋檐挂“冰牙”的雪天,把糯米淘洗浸泡后,放在饭甑里蒸熟,再均匀地摊放圆溜溜的竹编簸篮上,让它狠狠地“裸冻”几天。伴随天天的手工搓揉,借助冬阳照晒,冻糯米要砺练为咯嘣硬的“铁汉子”,才算完成备料。“大人想挣钱,孩儿盼过年”,这是儿时的绝唱。没错,穷归穷、苦归苦,过年还是讲点年俗。腊月一到,村里村外都飘逸着炒豆花生的年香,家家户户都合计着做米焦这件大头年活。一般年景是:多数人家多做爆米焦,少做冻米焦,难得几家是相反。奇怪的是,我家总是向“难得几家”看齐。小时候看不清事理的我,常常会一脸的蒙逼,我家毕竟比邻居更穷。不像房叔,他是牛贩子。我见过,房叔右手牵住牛鼻子的绳往高处举,左手收扰五指探进牛嘴腔,磨砂一下上下层的牛牙齿,牛的年龄就估摸的八九不离十,牛价就出来了,然后买家卖家都甘心让他“吃两头”,“牙钱”就进了腰包。又不如房叔进出屠宰场杀猪杀牛,日子好过得很。在我五岁那年,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,父亲是太愚昧,不好意思声张自己的“疝气”发作,被嵌定两天而一命归西。我妈在41岁就开始守寡直到去年去逝。父亲撇下台阶一般的四男四女,最大的不到二十岁,最小的才三个月。“煮稀饭多加一瓢水”,正是“一拖八”的处境,妈妈居然心气不落,尽管吃力,也会把做冻焦这档年事办得不落人后。往岁月的深处想,唯有两件事情依然存活,那就是卖力气和卖柚子。妈妈带着丧夫之痛,坚持下地卖力气。当时妇女出工一天最高的记3.5分,妈妈个头中等、结实硬朗,拿到了最高分。大哥就当劳力用,一出工就“开肩”了,评了个6.5分。母子正好拼成一个正劳力。亏月满月可记工分在—区间。一个工分大约收入一毛钱,月收入在23—30元不等。卖力气方面最惨的是卖干草。那时,在距我家约十二华里的城东北办有奶牛场,在暑夏大量收购晒干了的马塘草,家乡话叫它鸡爪草。奶牛场不管别人的死活,只在中午偏后时段过磅,逼迫卖草人“当爱昼”送货。也罢,我们与卖炭翁的心理正好相反,天气越热就越高兴,因为草晒得干一点,也好卖一点,说不定价格也会高一点。妈妈向来动作快,嘴巴还在嚼着午饭,有时就会光着脚出发。六十斤上下的一挑干草压在肩上,脚步还是飞快的。快,来自与妈妈的大脚板,妈妈逃避了裹脚,不是“三寸金莲”,走起路来自然稳扎稳档。有时候,我看不过去,会提早为妈妈找出木拖鞋。有时候也干脆陪妈妈一同上路,为妈妈“换换肩”。来回一趟有二十多华里。每次带回家的,母子俩只有滴答的汗水,但还是苦中有乐。有时会得到同情,给个3分钱一斤的收购高价,一般是2.5分。想着六十斤的草,就是白花花的一元捌角钱。妈妈卖力气是行的,做点小生意也照样行。我家厨房后面有株奇特柚子树,三根主杆婷婷直立,宛如植物三胞胎,子头一般大。每年,圆都都的柚子都挂得沉甸甸。8月,妈妈就开始疏果,摘掉部分青壮拥挤果,用竹箩筐担到市面上去。这一轮不是吃柚子肉,而是吃皮,卖给城里人做酱香柚子皮。价钱很了得,大的可以卖一毛钱,小的也不少于8分。两挑一出,妈妈就说不愁买糯米的钱了。立冬后,剩余的柚子就熟透了,这时可以吃皮,更可以吃肉,因为是红心柚,有水份有甜度,两毛钱一个不少。“植物银行”让妈妈买白糖的钱也凑齐了,那时的白糖可不便宜,要柒毛钱一斤。麦芽糖不用现金,拿早晚米就可以兑换。冻糯米、白糖、麦芽糖三大件办齐后,妈妈就特别开心,脸上才会有笑意,走起路来也更轻盈,不雅于办喜事,有了做好准备后的满足。快过年了,我会伸出手指让妈妈掐做冻米焦的时间。其实,我知道一般是腊月二十,只不过是卖个乖,让大人知道小孩的心急。下午时分,我跟妈妈都会忙开。我做助手,吃力地御下木榫门板,连同米焦架、“半升桶”一起洗干净,还要搬来两条木櫈子,铺上门板,板中间摆正米焦架,案板就搭好了。妈妈要用半个下午把冻糯米炒发。其炒法及其古董,将煤油搅拌过的冻糯米放到铁锅里,连同河沙一起唏唏沙沙地爆炒,一般5秒钟,冻糯米就和爆米花一样发酵成又一个“小白胖子”,再敏捷地用密扎的竹筛把“小白胖子”从滚烫的河沙中分离出来。办法虽然很土,但炒发的冻糯米既不会粘沙,也不会附带刺鼻的煤油味,确实是又白又发又香酥。事实证明,民间的发现也是伟大的。早先,晚上做米焦靠煤油灯照明,后来,换成了十五支光的白炽灯泡。看妈妈做米焦,我特别留意“煎糖水”的一分一秒。其时,妈妈多次谈及,米焦做得好不好,功夫就在煎糖水的细微和毛糙。怪不得到了70多岁妈妈还是不请米焦师,年年自己动手做完八架。因为再好的师傅成功率只有80%,妈妈是%。煎糖水,其实就是熬制糖胶。开始前,妈妈就在灶面摆放一个装满开水的篮边大碗,碗面架一根筷子。当白糖、麦芽糖煮沸5分钟后,妈妈就紧盯锅里翻滚的糖水,眼神的专注程度堪比技师。妈妈时不时地拿起筷子,醮上变黄的糖水。如果糖水滴在开水中呈放射状,说明太嫩,绝不要下料,如果收缩成闪亮滚圆的珍珠,妈妈就大喊一声——可以放料,就是把炒发的糯米投入糖胶并快速翻动。接着,妈妈也不怕烫手,把右手伸进锅里,抓起一把和了糖胶的半成品,手掌上翻在空中抛一抛,这是检验粘稠的状态,只要抛出了团团,就可以起锅。剩下的活就看手脚快不快。妈妈右手用“半升桶”使劲地嗞嗞响地碾压米焦架中的米焦,用隔板精准地画直线,一般可以画出36封,这样成封的米焦就小气了一点。我妈每架就画定30封,拿到手上就端方“打手”。最后是依画线切块。切块就需要刀功了,否则切得有厚有薄,就会被人闲话为懒做。妈妈的刀法刷刷山响,米焦块块匀称,不知情的,还以为是机械的工艺。年后,只有一个小心愿,拜年客你早早上门吧!因为来了客人,东家就要“烧茶”,烧茶不仅仅是烧开水,而是年俗聚会。左邻右舍会端来炒制的吃点,把米焦都摆在盛具抢眼的表层。客人主人都围桌而坐,热热闹闹抽烟喝茶吃米焦。大人会打发一下眼巴巴的小孩,调皮鬼不过瘾会乘大人不注意,偷一把米焦就跑。我向来脸皮薄,干不出这种事。这个时刻,人人都心知肚明,吃东家吃西家,货比三家,看看谁会做年事,谁的米焦尤其是冻米焦做的得出手,确有年节比擂的意味。妈妈每每端上桌的都是清一色的冻米焦,自然,点赞率最高。房叔家的客人是从城里来的,他常常举着我家白崭崭的米焦,对人嘻滋滋地说,雪花嫂的米焦爽口酥松,吃起来最享受。“雪花”是我妈妈的名字。有时候,我感觉有点蹊跷,甚至是失望。姐姐姐夫这拨人的到来往往是吃爆米焦,妈妈娘家来人了也是一样。几年下来,我看懂了,有两拨来客必上冻米焦:一拨是房叔房哥家里的,特别是有工作拿薪水的;另一拨是我父亲的兄弟姐妹。细细想来,妈妈的做法自然有她的考虑。懵懂的时候只会怪妈妈。明理后,才读懂了妈妈的心机:场面上,不可以矮人半截,穷自己不穷别人;活着就要敢于比试。这,也许就是冻米焦的人生寓意和人生启示。是的,妈妈的冻米焦象无形的动能,鼓励家人向好向优。自己能从泥巴地里一次又一次地走高人生,身后当然有妈妈的手……附:一、习作自评:本文避开过往人们写母亲总是林林总总,方方面面的套路,仅选取江西上饶风物——冻米焦,并以此为载体,单线条围绕想起冻米焦、攒钱为了冻米焦、做冻米焦、吃冻米焦、顿悟冻米焦展开情节,力图让有心气、有志气、有力气的母亲,在风俗风物的铺陈中,在朴素群众语言的应用中,在夹叙夹议的撺掇中,迎面走来。二、方言注解:牙钱——农村牛贩子赚耕牛交易中获得的买卖双方的钱,类似于中介费。因为通过摸牛牙齿可以判断牛的年龄。开肩——农村18岁上下的小青年参加当初生产队出工,只干重活,如:要担水浇菜,到城里旱厕挑大粪回来。换换肩——挑担子。半升桶——农村一种用毛竹制作的用来计量各种稻米的盛具。烧茶——农村一种风俗,春节后只要东家来客,邻里之间都要端出多种年货同桌品吃。当爱昼——晌午偏后一点的时光。打手——份量不轻。本文由吴有君原创,欢迎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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