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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来了,又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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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25/1/21 15:52:58

我家门前有两棵树,两棵不一样的树。一棵是柿子树,一棵是柚子树,在很长的年月里,它们并没有带给我任何的期待,因为它们总结一些我不爱吃的果,年年如此。

村里老书记有一个小小的园子,在水井边上,在杨府殿旁,在我大婆家对面。园里有一颗枇杷树,我们从不关心是谁浇水施肥,日夜照料,慢慢开花结果,结果又第一时间掉进我们的嘴里-------当然是有明确的分工,望风和爬树------再在水井旁的空地里,我们光明正大。我忘记了期待与否,但春意的暖,枇杷的甜,窃来的喜悦,在我们快乐的网格里,作了重要的填充,我记得那些年,我们年年如此。

大门这个地方啊,四季含糊不清,秋裤和短袖随时能搭上话,贸然让谁先进衣柜这种事,都属于预料内的失误。可怕的雨季会用力掰扯每一滴雨,再均匀地从你身上抹开,抹穿了春暖春寒,直接来到有台风的夏。

在海岛孤独的年代,船帆是一页页信纸,载满了每个单独的文字,和大陆交换着彼此的价值。不过台风肯定不喜欢这种温情的沟通方式,它们远道而来,对沿途海面上的一切都不避讳它的狰狞,就算只是闲逛,而我们要停了生产,船只紧港,紧闭门窗。整个行程来去都很匆忙,这些“有名有姓”得家伙如果不是做得太过分,还会再次到访,大约是时隔几年的熟悉感。

我并不熟悉电视里“抗台”的标题,以及后面的人和事。

我从来只是逃避。

小岛真正凉爽起来是在月饼以后的以后了。秋末气爽,我们在下半年的校园开始憧憬烟花鞭炮的绚烂和响。我记忆中一堂课的时间总是很慢,拖堂的老师总也讲不完,但一天很短。这三种节奏像相互没有配合的齿轮之间没有跟上,而书本一直翻。

我从来不是好学生,我喜欢假期,喜欢游戏,喜欢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,喜欢看她看着黑板,我看着她转着笔。

冬天不会缺乏暖意。

我走下台阶,穿过岛上唯一一条公路,经过华丽的杨府殿,水井边,大婆坐在她的门前,我年复一年地先打招呼,她也年复一年地关心我的伙食,我的学习,以及后来的我的妻子,并催促着我的孩子。我路过老书记家的园子,和每一个人都打招呼,他们关心着我的一切,而我也执着着我礼貌的人设。没有人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,没有人不称赞这家孩子的亲切,到了发小家里,从一开始的小霸王,到电脑,到牌局。我们肆无忌惮地抽烟,分享在外地的小事。把长假期和后来的短假期安排得井井有条,把每一天的快乐都总结,没有烦恼。那些年我们年年如此。

在过去的一年里,我女儿出生了,大婆去世了。

春节我携妻子和女儿回岛。

我走下台阶,穿过岛上唯一一条公路,经过更加华丽的杨府殿,水井边。大婆的家门前,没有人坐着问我的体重,我的妻子,我的收入,我的小孩。

老书记的园子铲平了,修成了方便大家停车的小小水泥地。

村里多了一些我不认识的人,他们议论我的不成正比的身高和体重,猜测我是谁家的孩子。我没去做善意的纠正,在这个熟悉村子我厌恶陌生,也许他们年轻的时候也闯荡大陆,也许我老去回村也会给后辈带去这种奇怪的陌生。

我们依旧是肆无忌惮地抽烟,打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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